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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章 你們欺負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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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章 你們欺負人!

年牧歸書房亮著燈,高大的影子映在窗戶上,一動不動。

鳴珂從旁邊尚書府的屋檐上跑過,跨過幾戶人家,一路往攝政王府而來,腳下沒有半點聲音。

在後院墻上飛身而下,迅速來到書房外面,敲了敲窗,“主子,軍報。”

“進來。”窗戶上的影子動了動。

片刻,書房的門被推開又關好,鳴珂輕聲進來,把一份文書放到年牧歸面前。

年牧歸展開文書,嘴角露出一絲笑意。

“老七坐不住了。”他擡起手,在燈焰上點燃了那張紙。

那張紙瞬間化為灰燼,火舌短暫地變旺,在年牧歸指尖上舔了一下。

“主子怎麽想?”鳴珂盯著年牧歸的手指,“中秋燈會就在下個月了。”

年牧歸兩根手指輕輕搓了搓,在面前攤開一張宣紙,提起筆,飽蘸墨汁,“都是皇室血脈,你覺得跟上面那位相比,他弄來的這個怎麽樣?”

鳴珂道:“今上雖荒淫奢靡,卻沒什麽錯處,那...那位自小便養在邊境,又曾被羌人圈禁,怕是早染了草原人的陋習,怎能當大任?”

年牧歸擡頭看了他一眼,放下筆,坐到了椅子上。

鳴珂看著他面前的宣紙,上面寫了“珍珠”兩個字。

“許珍珠?”鳴珂道,“您是說,想登位的是,裕王爺?”

“嗯,”年牧歸道,“年家十幾個孩子,如今就剩下我跟老七,這人自小便很有城府,自從他跟的主子倒臺,今上登基,這麽些年了都安分守己,如今總算是坐不住了。”

鳴珂點點頭,道:“主子剛才可註意到那紙上的印章?”

“嗯,”年牧歸笑笑,“廷尉孟侯爺府,印章上明明白白,我又不是不識字。”

他從旁邊架子上抽出一張紙,提筆寫了幾個字,塞進信封裏交給鳴珂,“把這個給孟侯爺,站我還是老七,讓他自己選。”

“是。”鳴珂接過信封出去了。

年牧歸房間內室,一對丹鳳眼瞪著一對桃花眼。

丹鳳眼滿是驚恐,“你你你你你怎麽進來的!”

桃花眼充滿迷茫,“我我我我我也想知道!”

桃花眼的視線忍不住下移,落在對方的胸口,寢衣敞開到腰間,粉嫩的小肚兜虛虛罩著,肩頭映著柔和的燈光。

嘶——

有傷風化...

丹鳳眼的視線跟著下移,猛地抓住寢衣兩邊,把自己裹了起來,“你你你你你往哪看呢?”

桃花眼急忙攤開雙手,直視對方的臉,以示清白,“我我我我我哪也沒看。”

“你騙人!”丹鳳眼縮著腿,“你都看見了!流氓!我叫表哥挖你眼睛!”

桃花眼下意識眨了眨。

“你表哥?”

“啊,”丹鳳眼往後退了退,伸手指著對方,“你是誰,叫什麽,怎麽進來的?”

桃花眼道:“你們把我弄進來,不知道我是誰?”

“快說!”丹鳳眼氣勢很足,“不然我喊人了!”

不等對方開口,他就捂著耳朵,大聲喊叫起來。

桃花眼趕緊往前一撲,抓住他的胳膊,“別喊了,我叫許昭!”

“許昭?”丹鳳眼安靜下來。

“對,”許昭點點頭,“你是誰,為什麽在年牧歸床上?”

“你敢叫我表哥名字?”丹鳳眼很生氣,“太不懂規矩了。”

“你表哥是年牧歸?”許昭問。

“是啊,”丹鳳眼點點頭,“怕了吧?”

許昭冷笑一聲。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丹鳳眼問。

“他就這麽饑渴?連自己表弟也不放過。”許昭道。

“你住嘴!”丹鳳眼蹭地坐直,指尖都快戳許昭臉上了,“你算什麽東西!”

“我?”許昭對他挑挑眉,“你呢?成自己表嫂了?”

“放肆!”丹鳳眼朝他扔過來一只枕頭,“不準汙我清白。”

“那你躺他床上幹什麽?”許昭問,“還穿...肚兜。”

丹鳳眼一把扯開許昭的寢衣,“你不也穿了?”

許昭一時啞言。

這...

是啊。

“你是我表哥剛買的小倌吧?”丹鳳眼一臉不屑,“果然一身的怪味,這麽著急就想爬床了?”

“別妄想了,”他抓著許昭的寢衣帶子道,“表哥也就買你來玩玩,還真把自己當夫人了,敢跟我這麽說話。”

“我想說就說。”許昭用力拽過寢衣帶子。

都是出來賣的,你還優越起來了?

咦?

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?

丹鳳眼被拽了個踉蹌,撐著床板起來,用力往許昭臉上甩了一巴掌,“狐貍精!”

許昭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,眼淚差點被甩出來。

“打架是吧?”他猛地揪住丹鳳眼的衣領,“來啊!”

“誰怕誰!”

書房燈焰搖晃,年牧歸坐在窗邊的陰影裏,翻看面前的書冊。

門口,鳴珂打了個晃,又趕緊折返回去了。

“進來。”年牧歸頭也沒擡。

鳴珂頭皮發麻,一咬牙邁進了屋子。

“說,怎麽了?”年牧歸翻了一頁書。

鳴珂艱難道:“那邊...打起來了。”

“嗯?”年牧歸擡頭看他。

鳴珂拍了拍額頭,“啟稟王爺,許...少爺,跟表少爺打起來了。”

“在您房間,的床上。”他補充道。

年牧歸把目光收回到書上,“嗯,沒帶家夥吧?”

“沒,”鳴珂道,“送進去前沐浴過了,身上什麽也沒藏。”

“嗯。”年牧歸繼續看書冊。

鳴珂很自覺地退回到墻邊陰影裏。

過了一會兒,年牧歸合上書冊,擡眼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
“是。”鳴珂道。

到房間的時候,表少爺正衣衫不整,騎在許昭的身上,手裏還攥著他的頭發,表情猙獰。

年牧歸站在床邊,沈聲道:“阿奴。”

表少爺猛地一抖,轉過頭去,看見年牧歸,丹鳳眼都撐大了,不到一會兒,許昭就看見他眼眶紅了。

“表哥。”表少爺眉頭微蹙,“你終於肯見我了。”

“下來。”年牧歸沖他招招手。

表少爺立刻松開手,從許昭身上下來,跪坐在了床邊。

鳴珂從旁邊衣架上取下一件年牧歸的鬥篷,彎腰披在了表少爺身上。

“怎麽回事?”年牧歸問。

表少爺指著許昭,眼眶瞬間蓄滿了眼淚,“他隨便進你房間,還上你的床想勾引你,我睡著了他還嚇唬我,罵我不檢點,還打人!”

話說一半,許昭看見他眼眶裏的水越來越多,最後猛地噴湧出來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一顆接著一顆。

這大概就是破碎感吧,許昭都想上去給他擦擦眼淚。

眼看著年牧歸的臉色越來越冷,許昭突然有點委屈。

稀裏糊塗被弄到這裏來,說是虎狼窩都不為過,是你們的人來他來這裏的,肚兜也是他們給穿的,怎麽就成了爬床勾引人的狐貍精了。

他看了一眼站在床邊板著臉的年牧歸,突然有點明白,這是被他擺弄羞辱了。

真卑鄙啊。

“那你說你在王爺床上幹什麽?”許昭打斷了表少爺的哭訴,“明知自己是府裏的表少爺,還穿成這樣上這張床,是想讓京城人都知道,你們王爺是個荒唐淫逸、欺辱表親的人?”

年牧歸挑了挑眉。

挑什麽?

罵的就是你!

“你住口!”表少爺指了指他,哭得都有點抽抽了,“放肆放肆放肆,表哥,你快把他拉出去關起來!”

“憑什麽關我?”許昭也不知道怎麽了,一開口帶了點哭腔。

既然這樣,那就這樣吧。

不能吃虧。

他鼻子一酸,眼淚滾了下來,很大的一顆,掉下去砸在膝蓋上。

後面的鳴珂一臉驚訝。

這小刺客...還有沒有點出息了?

年牧歸眉間緊鎖,沈聲緩緩道:“你住嘴。”

“不住!”許昭擡頭瞪著他,眼睛被淚水模糊著,看不清年牧歸的表情,“幹什麽這麽欺負人?”

鳴珂看見年牧歸有一瞬間的驚愕。

連小皇帝都不敢正面跟年牧歸這麽說話。

這人不想活了?

還是在耍什麽手段?

鳴珂心裏一驚,頓時後被都濕了。

大意了。

他悄悄上前半步,站在年牧歸旁邊,右手背在身後,抓住了腰間的佩刀。

王爺的傷剛好,可不能再有閃失。

要說這刺客如此可恨,不如殺掉算了。

而且這人哭什麽,演戲演這麽好?

還是什麽我不知道的苗疆秘術?

鳴珂瞬間警惕起來,緊緊攥住佩刀。

表少爺看見許昭哭,更是剎不住了,眼淚一串接一傳,胸口的寢衣都打濕了。

許昭是真挺委屈,一哭起來什麽也管不了了,想到自己不明不白穿越到這鬼地方,還被人這麽欺負,仰著頭,哭得像個小孩。

年牧歸站在床邊,臉上說不出是什麽表情。

半晌,他轉身坐到了床邊。

“送他回去。”年牧歸道。

表少爺猛地抓住年牧歸的衣袖,“表哥,我不回去!”

“阿奴。”年牧歸甩開袖子,聲音有些怒意。

表少爺低下頭,蜷縮起來,任由鳴珂把他抱走了。

房間裏就剩下兩個人。

許昭止住了眼淚,縮在床腳,眼睛紅紅地瞪著年牧歸。

年牧歸冷冷看著他,也不說話。

半晌,等許昭肩膀不抽抽了,他才開口,“演完了?”

語氣跟方才完全不一樣,沒有溫度,帶著半分戲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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